屋里气压自池闻今天提起发问后低到谷底了
  奶奶话少了，爷爷更是脸色阴沉，连碗筷落在桌上的动静都显得格外突兀。
  程小满原本想找话活络一下，可看老两口神情，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，只低头扒饭。
  池闻倒没表现出什么异样，吃得不多不少动作不紧不慢，像也什么都没往心里去。可那份过分的平静，反倒像一块石头压在屋里，把空气都压得沉沉的。
  夜里九点多，院子彻底安静下来。池闻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，反手把门扣上。
  热水哗啦啦落下，蒸汽很快弥漫开来，糊住了小小的浴室。水声淅淅沥沥单调的响着
  男人闭眼水流冲刷着他僵硬的肩背。今天饭桌上的“演戏”，他自觉算得上成功。爷爷奶奶露出口风，模糊承认了当年那桩事，虽然仍然遮遮掩掩，但已经够了。
  可身世的问题，却依旧像一团雾，怎么拨都拨不开。
  “到底是池远合的儿子，还是余建明的？”
  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来转去，像死扣一样，越想越紧。这个问题搞不清他就不敢放开手脚去查，他爸怎么弄死余建明的他是清楚的，不想去找死。
  水温渐渐高了，他的脑子却凉下来。今天在餐桌上，他把“疑问”丢出去，看似无心，其实就是故意要试试爷爷奶奶的反应。结果也没出乎意料。
  池闻抬起头，热水冲到他脸上，他呼吸滞了滞。
  那一瞬间，身体突然觉得格外疲惫。不是肌肉上的那种酸困，而是心里的压抑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，整个人像是被重物按着，动也不想动。
  他撑在瓷砖墙上，额头轻轻抵上去。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，一下子让他打了个寒颤，墙壁上像长了针狠狠扎进他的肩头，止不住的抖起来。
  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国内，另一通电话正在进行。
  秦秘书低声禀报：“董事长是我办事不力，今天查监控看少爷前几天已经偷跑出去了。买了飞清迈的航班，人确实到了那边。我去家里看过，陪着他的那个女人也不在。”
  话筒那头沉默了几秒，只听见轻轻的“啪嗒”一声，打火机点燃香烟的声。随后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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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热水继续哗啦啦往下落。
  池闻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珠，眼神却在逐渐收紧。他几乎能想象到，他爸那边此刻的神情——冷漠，又危险。
  这也是他必须小心演下去的原因。
  他心里比谁都清楚：只要露出一丝不对劲，他爸第一刀，就会落在自己身上
  外头有人在厨房用水，花洒的水一下变凉了，冷意把他拉回现实。
  池闻睁开眼，眼神漆黑。
  他很清楚，现在他做的不是单纯地寻找答案而是在赌命。
  他得装，装得像什么都不知道。装得像个满世界乱撞的笨蛋，查来查去也查不到结果。
  这样，他爸才会放心。
  所以，他必须聪明地留下“马脚”。让他爸知道自己在查，却查不出个所以然。那样，他爸既能察觉他的动作，又不会起疑心。
  他要的，就是这种“无能”的假象。
  水声里，他呼出一口长气，胸膛一起一伏。酸胀感还在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，他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。可偏偏，这种累，正好提醒他：活着，还得更小心。
  “在没搞清楚自己是谁的儿子之前，绝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  池闻在心里低低地念。
  热气氤氲的浴室里，他闭眼，像是让自己在这一刻彻底沉下去。只有水流的声音，伴着他紊乱的心跳，一下一下。